乔什·布朗:彼得是富达投资(Fidelity Investments)旗下投资咨询公司——富达管理与研究公司(Fidelity Management and research)的副主席,他从1969年起就在那里工作。他还是林奇基金会(Lynch Foundation)的总裁兼主席,这个基金会支持的项目集中在教育、文化历史保护、医疗和医学研究领域。
从1974年到1977年,彼得是富达的研究总监。从1977年到1990年退休,他是富达麦哲伦基金(Magellan Fund)的经理。在掌管麦哲伦基金的时候,彼得的年均回报率达到了惊人的29.2%,是标普500指数的两倍还多,这让它成为全球表现最好的共同基金之一,也是有史以来20年回报率最高的共同基金。在这段时间里,麦哲伦基金的资产管理规模从1800万美元,飙升到了140亿美元。
您能登上史上最伟大投资者的“总统山”(Mount Rushmore),原因有很多。其中之一显然是您的业绩记录。另一个是您愿意通过书籍和访谈,跟所有人分享那么多智慧,这在当年是非常少见的。
但您最伟大的成就之一,是您在巅峰时期激流勇退。那是在1990年,您的人气和业绩都处在最顶峰的时候。那是35年前了,您当时才46岁。我就想从您那个决定开始问起。
彼得·林奇:嗯,我爱这家公司,现在也一样爱。这是有史以来最棒的公司。
我爸是在46岁去世的,而我(决定退休时)也正好46岁。我记得这个数字。我以前啊,每周六早上7点准时到办公室。我们富达的人会搞个篮球赛,可其他公司的人呢(比如Wellington),我估计他们连双人纸牌都玩不明白,你知道。
所以我很享受在那里的每一天。大家都很棒。我们有三个女儿嘛。我就是想多花点时间陪陪我太太和三个女儿。所以,我很幸运,富达对我说:“留下来吧,我们会给你安排一个角色。”就是和年轻的分析师、基金经理一起工作。所以,这一直是一家很棒的公司,最好的。
乔什·布朗:您有没有想过重出江湖?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或一种诱惑,让您觉得:“你知道吗,我可能还是比外面那帮人干得都好。我想再试一次。”
彼得·林奇:我收到了所有这些邀请。首先是让我做一个封闭式基金,好吧,10亿、20亿、收2%的管理费。自从我离开以后,美国(市场)涨了30倍。是的,30倍。好吧,所以如果我只做到平均水平,那也会是一个600亿美元的基金。
乔什·布朗:但那种诱惑还不够大,是吗?
彼得·林奇:不。我还是得像以前那样拼命工作。我已经累趴下了。每100个美国人里就有1个是麦哲伦(基金的持有者),对吧?每100个美国人里就有1个在麦哲伦基金里。你想想,别人投的5000、10000美元,这分量很重啊。
乔什·布朗:这种责任感,或者说这种重担,有没有让你感到压力山大?
彼得·林奇:我有一个完美的记录。在那13年里,美国(市场)大概跌了10次,好吧?我每次都比市场跌得更多,每一次。
乔什·布朗:但你总能想办法挺过那些下跌的时刻,你是怎么做到的?
彼得·林奇:在87年(股灾时),我收到人们的来信说:“坚持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担心。”你知道吗?
乔什·布朗:太神了。我想问您,有没有过这种时刻:您看着市场上发生的某件事,不管是牛市还是熊市,您会对自己说:“要是我还在管麦哲伦基金,我百分百知道现在该怎么抓住这个机会。”您有过这种时刻吗?
彼得·林奇:是的,我有过那样的时刻,在Pets.com上市的时候。
乔什·布朗:Pets.com。
彼得·林奇:我就说,天呐,这玩意儿完全讲不通啊。结果它还涨了但有很多时候(市场)是没有价值的。好在,富达当时没碰那些东西。所以那段时间你真的会忍不住想:“哇,这市场到底是怎么了?”好吧。
乔什·布朗:我想问您,在您管理基金的那些年里,您最钦佩当今华尔街的哪些专业投资者、企业领袖或其他人?或者说,您曾从谁身上学习过?谁是您的英雄或导师?
彼得·林奇:比方说,李·艾柯卡(Lee Iacocca)绝对是其中之一。在福特和克莱斯勒,然后是鲍勃·沃尔特(Bob Walter)...
乔什·布朗:我们停一下。李·艾柯卡,您佩服他哪点?
彼得·林奇:你想想,他在福特搞出了雷鸟(Thunderbird)和野马(Mustang),又在克莱斯勒带来了小型货车(minivan)和吉普(Jeep)。太不可思议了。他是一个很棒的人。
然后,你知道,这个鲍勃·沃尔特,当他的Cardinal(公司)还在起步时,超市(业务)的估值才3700万美元。我去看过,现在是370亿美元。这就是鲍勃·沃尔特。我的意思是,太牛了。
有太多伟大的企业家,他们并不是那么出名。佛罗里达有一家了不起的公司,涨了100倍。TJ Maxx 的本·卡梅伦 (Ben Cameron)。TJ Maxx 涨得很棒。是的,那是本·卡梅伦。我的意思是,那些都是很棒的人。
乔什·布朗:您谈到过的一件事是您早期接触华尔街的经历。在您长大的家庭里,人们对股市充满了怀疑。但后来您得到了第一份工作,在高尔夫球场当球童(caddying),您听到的都是人们在赚多少钱。给我们讲讲您生命中的那段时光吧。
彼得·林奇:如果你在40年代长大,你会听说大萧条,而且大家总觉得下一次马上就要来了。
但我当球童那会儿,总听见客人们聊他们买什么股票。我就去查。几个月后,嘿,股价还真高了。我就觉得,这生意不错啊,不过我当时没有钱。当球童是个很棒的经历,你就像是某人的顾问。告诉他们,你知道,如果你没打上果岭,别偏到右边,或者准推杆的线路。
我的朋友们凌晨5点去送报纸,你知道我赚的比他们一周赚的还多。所以,当时的总裁是约翰逊先生(Mister Johnson),他是CEO,乔治·沙利文(George Sullivan)是总裁,我为他当球童。他说:“你为什么不来富达面试个工作?”
乔什·布朗:您收到邀请那会儿多大了?
彼得·林奇:21岁左右。好吧,所以在66年夏天。不知怎么地,我就成了唯一给总裁背包的球童。所以我得到了那份工作,我记得有75个人抢三个名额,但我拿到了。结果刚入职一周,军队就来征兵了,所以说,我这辈子都是从当球童开始的。
乔什·布朗:您在富达一开始都得干些啥来熬资历,直到他们愿意给您钱去为别人投资?
哈哈,我估计他们是把我犯的错都给忘了。因为我当时分到的组烂透了,什么纺织股、钢铁股、金属股。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挺过来的,那些行业里根本没几个能打的。
乔什·布朗:所以他们是把没人要的股票都扔给您去研究了。
彼得·林奇:差不多吧。每个人都有自己要看的板块。有人看零售,有人看电子,有人看石油,有人看卡车,有人看铁路,我最后就剩下些残羹冷炙。
乔什·布朗:我想问您,在那些您学习效仿的投资者,或您在资金管理领域钦佩的人身上,有哪些特质?他们有哪些品质或习惯,可能到今天都还能引起投资者的共鸣?
彼得·林奇:我刚开始工作时,有个人叫艾伦·格雷(Alan Gray),他大概10年后回了南非,但他会拼命研究公司,也会耐心听我讲我的想法。他大概是我印象里最好的榜样了。不过,我那些同事们也都非常厉害。我的意思是,我身边的所有人,研究部门的每个人都真的很有才华。
乔什·布朗:很有趣,我昨天刚采访了您的一位同事。她是富达的量化分析师。听到您这么说真是太逗了,因为她也说了模一样的话。她说:“我对市场或经济有任何问题,这栋楼里全是懂行的高手。”是的,我只要走过大厅,就能找到答案。您现在对富达还是这种感觉吗?
彼得·林奇:史蒂夫·怀默(Steve Wymer)、约翰·麦克道尔(John McDowell)、乔·蒂利(Joel Tillinghast)...嗯,丹·奥夫(Dan Off)。我的意思是。我们就像1920年代的洋基队,而我们现在正在和(二流球队)比赛。
乔什·布朗:我觉得把您的一些传奇名言和妙语拿出来一定很有趣。这些话都被算在您头上了。如果不是您说的,您就告诉我。这些都是从您多年来的采访、您写的书、您发表的文章里摘出来的。我想把这些分享给观众会很有趣,观众们可能已经能倒背如流了,然后请您回应一下,告诉我们这句话的出处,或者您想通过它传达什么道理。
我把这些名言分了几个类。我做了点分类。第一类,和投资股票的风险有关。您说过:“在股市赚钱的真正秘诀,就是别被吓跑了。”为什么这是关键?
嗯,比这更重要的一句话,我常说:“你得知道你买了什么(Know what you own)。”
乔什·布朗:这句我正准备待会儿问呢。
哈哈,但这句话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教训。如果股价从10块跌到8块,你压根不知道这家公司是干嘛的,那你该怎么办?
我想说,早些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我曾和莉莉·汤姆林(Lily Tomlin)一起为富达拍过一个广告。她和芭芭拉·史翠珊(Barbara Streisand)关系很好。
所以,我当时正在和我太太还有另外两对夫妇度假,我的秘书保罗·塞尔斯(Paul Sells)说:“芭芭拉·史翠珊打了三次电话。她真的很想和您谈谈。她人很好。”你知道,我说:“当然,我7点有时间。”
所以她打电话给我。她说:“我买了好多股票,每天早上5点就爬起来看盘。”她说:“我就是睡不着。我该怎么办?”我说:“你随便说五家你买的公司。”她说:“好吧,它们是做什么的?”她应该有个概念。
她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结果她压根不知道那些公司是干嘛的!对吧?所以你想想,要是这些股票跌了50%,你该怎么办?你要是搞不懂你手里的东西,你就死定了(you're toast)。
乔什·布朗:听您这么说好像显而易见,您谈到过人们花时间研究要买哪个冰箱,都比花时间研究要投进自己血汗钱的股票要多。
人们可小心了,花好几个钟头,就是为了机票能便宜50块钱。他们会看遍所有信息,对吧。结果呢,他们扭头就把1万美金,砸在了一只在公交车上听来的什么破股票上,而且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乔什·布朗:在我入行前有个很糟糕的词,叫“玩股(Play the market)”,您不喜欢这个词。
彼得·林奇:作为动词时是个非常危险的动词,“玩股票”不是你该做的。你是在买好公司,有些会成功,你必须搞懂它们是干嘛的。
马萨诸塞州西部有个消防员,那里有两家公司,Tampax和 Friendly's冰淇淋,他连续10年每月投入1000美元。他有个绝妙的主意:“如果他们停止招聘了,我就不投了。”好吧,他已经赚了100万美元了。
我的意思是,人们明明有这些(信息)优势。钢铁行业的人肯定比我先知道情况在好转,人们明明有优势,他们却不去研究,那还不如去赌场直接押红色,你知道。
所以,只要你了解自己投的公司,当别人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你就更可能拿得住。
在纽交所,股票的平均波动范围,就是每年的平均最高价和最低价,相差是100%。所以一只股票可能年初是20块,涨到28,跌到14,年底又收在20,每年都有100%的波动,这(波动范围)是50%上涨,50%下跌,这是价格上100%的摆动。
这还只是平均水平的股票。你买的大多数股票,很可能都会先下跌,有时候它们也会涨。如果故事很强大,比如Watsco或克莱斯勒,你可能会在它上涨时买入。如果你知道它们是做什么的,当它下跌时...
我曾听人说:“这只股票从50美元跌到了1美元,我还能损失多少?”我说:“如果有人在50美元时投了1万美元,而你在1美元时投了5万美元,如果它跌到零,谁损失的最多?”我的意思是,股票会跌到零。我持有过(这样的股票)。我不是在它们跌向零的过程中买入的。但是,如果你搞不懂它们是干嘛的,股价就会跌。
如果你没法在一分钟内给一个11岁的小孩讲明白你为啥要买它,你不能只说:“哦,这股票在涨”,我以前听过这个。你得说出个所以然来,它们是好企业,资产负债表良好,这才是我持有的原因。是的,你要是做不到,那你还不如去买基金。
乔什·布朗:您曾指导投资者为您要购买的股票写一个“剧本”。是的,把故事写下来。为什么这只股票会成功,或者为什么它被低估了。
我告诉过高中生和大学生,搞一个纸面投资组合(paper portfolio)。选10只股票,观察它们一两年,然后写下你当初买它们的理由,看看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们就是这么干的,我们的基金经理,他们不等着分析师上门。他们自己跑出去研究公司。他们在打电话跟公司聊。在我们这儿,每个基金经理,首先他就是个分析师,基金经理就是分析师。我们下面还有分析师。我们有所有这些信息涌进来。信息量大得吓人。
回到过去。我们持有大量耐克(Nike)的股票。故事很棒。我们持有大量耐克,但他们的库存出了问题。这不是个好兆头。那是在互联网出现之前。我们必须去图书馆拿他们的季报。我们打开一看:库存下降了。我们立马“把卡车倒过去”(指大量买入)。
我的意思是,他们过去常常通过邮件把(财报)寄给股东。现在他们有网站了。这个星球上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是的,今天的信息是难以置信的。在今天,要了解你所持有的东西是很容易的。
乔什·布朗:我想您是说,在今天这个时代,你没有理由不了解你所持有的公司。
太容易了。你不需要彭博终端(Bloomberg)。是的,网站就行。
乔什·布朗:这是另一句关于风险的。您说过:“投资者因为担心回调、预测回调而损失的钱,比在回调中真正损失的钱要多得多。”聊聊这个吧。
嗯,人们总是在担心市场会跌。市场也确实会跌,就像我提到的。两年前,他们就说2024年经济要完蛋,25年也要完蛋。我的意思是,每年都这么说。依我看啊,过去的11次衰退里,经济学家们成功预测出了33次,而且个个都说得斩钉截铁。
而且我认为你10次能对个六七次。那就算非常牛了。即使你10次里只对5次,只要你买中了Costco或沃尔玛,或者我发音不准的英伟达(NVIDIA)。
这就抵消了你的错误。是的,你必须让这些赢家来抵消错误。这就是我们70年来一直在做的事情。
乔什·布朗:关于这个话题还有两句。我一起读一下。您说过:“你会遇到衰退,你会遇到股市下跌。如果你不明白这是会发生的,那么你就还没准备好。你就不会在市场中做得很好。”您还说过:“在股市中取得成功的人,也会接受阶段性的损失、挫折和意外事件。”
我讨厌“普通投资者”这个词,对于典型的投资者来说,进入这个行当,首先要明白没有办法绕过这些事情。它们就是会发生。你必须经历它们。这有多重要?您会说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吗?因为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嗯,关键是,如果某人有三个孩子,两年后就要上大学,他们就不应该待在股市里。他们应该去买货币市场基金。如果你已经还清了房贷,那么你就可以投资了。
乔什·布朗:您说过一句更具永恒价值的话,听起来有点讽刺,但我认为过去15年真正证明了这个观点的价值。在金融危机之后,最时髦的投资风格是宏观经济对冲基金,因为有少数人判断出房地产危机会最终导致衰退。您似乎从来都不热衷于试图在经济上比别人猜得更准。
您说过:“你要是花超过13分钟去分析宏观经济和市场预测,那你就浪费了10分钟。”是的,你看,直到今天,还有客户打电话来跟我扯什么最新的就业报告或美联储要怎么做时,我就拿您这句话怼回去,您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当您这么说时,那些经济学家或专注于宏观的人当年没给您找麻烦吗?
彼得·林奇:嗯,我记着我团队里好像就没配过经济学家,所以我们只管买股票。
乔什·布朗:今晚这里有经济学家吗。
彼得·林奇:好吧,所以我很想拿到明年的《华尔街日报》。是的,我至少愿意花5美元买明年的《华尔街日报》。
我得向那些做“大空头”(The Big Short)的人致敬。我当时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房地产市场有多烂,不知道人们(滥用)第二抵押贷款,他们有房屋装修贷款,他们在房子上(的贷款)已经“溺水”了(underwater)。我完全不知道。佩服他们。
但是我关注事实,比如发生了什么,债务,信用卡债务。你现在就能拿到(数据)。储蓄率发生了什么变化?就业情况如何?
我也想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在过去的81年里,我一直希望能得到(未来的信息)。可这谁也拿不到啊。所以我只管好眼前的事儿,二手车价格发生了什么?石油价格发生了什么?你关注那些从悲惨转向好转的行业,比如克莱斯勒。
我的意思是,当时人们都说:“看,你(在电视上)表现很好,但你怎么能推荐克莱斯勒,那公司都破产了!”嗯,可事实是,他们账上还有20亿现金,他们有足够未来三年的钱,根本死不了。
所以我认为,我持有的最好的股票.,我想如果100个人去研究它,99个人会说:“这比我预期的要好。”所以我用了我们一个伟大基金经理(乔尔·蒂利,Joel Tillinghast)的话,我写在他的书的前言里,我说:“谁翻开的石头多,谁就赢。”
我说,乔尔·蒂利就像一个伟大的地质学家,因为你如果看10只股票,你可能就找到1只标错价的。你看20只,就能找到2只。看40只,就能找到4只。这活儿就是我们在富达天天在干的。
乔什·布朗:所以您不是在贬低经济数据的价值,您是说如果它不是来自未来的,市场已经理解了这一点。
彼得·林奇:我的意思是,我只想知道现在的事实。是的,这很重要。
乔什·布朗:您说过:“每只股票背后都是一家公司,搞清楚它在做什么。”关于您一些重大投资成功的故事,都涉及到您在现实生活中,比如在超市、在商场里亲眼看到的东西。我认为这些年来,这个想法在某种程度上被错误地归类为,如果你使用了这个产品,那它自动就是个好东西。这根本不是您的本意。您能解释一下这两个想法之间的区别吗?以及为什么这如此重要?
彼得·林奇:今晚早些时候我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很多人可能读过我的书《彼得·林奇的成功投资》(One Up on Wall Street)。我有一项很棒的投资,我最大的持仓是恒适(Hanes)。他们有一种叫“Leggs”的连裤袜,它们没那么透明,但非常合身,但大多数连裤袜都是在高级百货商店卖的,而这个是在超市卖的。
人们一周去一次超市,他们可能几个月才去一次高级商店。我妻子去得更频繁一些,我和她一起去的。所以,这是一次难以置信的成功,难以置信的成功。但后来,一家更大的公司叫Kaiser Roth把他们的东西就放在它旁边,叫做“No nonsense”牌裤袜,所以我去了两家不同的商店,买了大约65双不同的“No nonsense”裤袜。
乔什·布朗:你买那么多裤袜,收银员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很奇怪?
彼得·林奇:是啊,那场面是有点怪,所以我分了三家店才买完。但我把这些袜子拿回公司,分给所有人。是的,给我一些关于这个的反馈。他们试了都说:“这玩意儿没那么好。”好吧,没那么好。
另一个,我在麦哲伦基金买的第一只股票是 Taco Bell (塔可钟)。我不得不说我自己也持有这个,这可以吗?
乔什·布朗:谁在为Taco Bell鼓掌?所以,不是我的人,可以吗?
彼得·林奇:所以我说:“我能买一些我自己也持有的股票吗?”(他们说):“当然可以,你只是不能(在我们买入前)卖掉它,你必须持有。”那时我们有(AT&T分拆后的)所有“Bell”公司。
所以我打电话给交易室,我说:“我要买Taco Bell。”他们说:“什么是Taco Bell?”我就给他们解释啥是Taco(墨西哥玉米饼)。那会儿全美只有南加州有这玩意儿。是的,他们正要进入中加州。
我当时没买“至尊墨西哥卷饼”(Burrito Supreme)。你可以用很低的价格卖出一顿很棒的饭。后来我等于被百事可乐(PepsiCola)“抢劫”了,他们收购了必胜客(Pizza Hut),他们还买了肯德基,他们(收购)是为了卖百事可乐,对吧?
这只股票本可以涨到500(美元)。是的,我最大的仓位是18(美元买的)。他们在30(美元)收购了它。好吧,它本可以涨到500、600的,但他们收购它是为了卖百事可乐。
乔什·布朗:当Chipotle(墨西哥风味快餐) 出现时,您是否抓住了这个机会?
彼得·林奇:我抓住了。但我怎么会错过星巴克(Starbucks)。我不明白。
乔什·布朗:好的。您有一些关于投资组合管理的很棒的名言,这里有几句。您说过:“从长远来看,一个简单、选股精良的投资组合,长期来看,表现能超过那些最复杂的投资策略。”
我认为现在一直有种“山寨产业”(cottage industry),也许一直都有,就是专门给投资者兜售“复杂性”。对吧?这是华尔街上最畅销的东西之一。这在很大程度上是我们会与富达联系在一起的东西。为什么现在的人们还是需要听听您这个简单的道理?
彼得·林奇:有趣的是,早些时候,我跟大概100个人聊了聊,其中一些人就在观众席里。他们(以前)铲过鸡粪,他们用“answer to hit”这个词。那个新泽西铲鸡粪的朋友在吗?有吗?
乔什·布朗:(他们)在挥手,但在最上面,您可能看不到,好的。
彼得·林奇:但他下定决心,要当一个正经的投资者,拼命研究。他说他现在做得非常好。
乔什·布朗:您认为在今天这仍然可能吗?鉴于专业投资者现在用数据、工具和高频交易武装到了牙齿。对于一个只是兼职,下班回家后读读股票(资料)并做出决策的人来说,(成功)是否仍然可能?您仍然相信这一点吗?
彼得·林奇:嗯,我给你讲个我个人的故事。我的女儿们送了我一个iPod。这是在iPhone出现之前。当他们的资产负债表还行。iPod呢,卖200块,能赚150块!是的,iPod赚的钱,才有了后来的iPhone。如果你只是做了一些研究,而且公司有3亿美元的现金。
乔什·布朗:这是苹果公司(Apple)在2001年。
彼得·林奇:差不多。我不确定,对。
但是,你知道事情在变化。公司是动态的。有些东西出现了,事情会从糟糕。我们用一个合适的词,从“烂”(crappy)到“有点烂”(semi crappy)再到“还行”,最后到“牛逼”(terrific)。是的,苹果就是在那时候开始变的。他们那时候将要赚大钱了。我现在身上有个iPhone,但我当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光靠iPod这一个产品,那只股票就轻轻松松翻了三倍了。
乔什·布朗:这是您更著名的名言之一,因为被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 再次引用而闻名。您说过:“卖掉赚钱的,留着亏钱的,这就好比是把花给剪了,跑去给杂草浇水。”这句太棒了。这是历史级别的。
您以长期持有赢家而闻名。很多人就急着卖掉赚钱的,这样他们就可以说:“我赢了。”给我们讲讲这句名言和沃伦·巴菲特的故事吧,以及为什么它意义重大。
彼得·林奇:我不知道。我家固定电话响了,我接到这个电话。安妮(Annie),我想是我们的二女儿(接的电话),(她说):“沃伦·巴菲特打来的电话。”好吧。
乔什·布朗:如果您还记得的话,这是哪个年代的事?
彼得·林奇:那是在“黑暗时代”之前了。我拿起电话。(他说):“我是内布拉斯加州的沃伦·巴菲特。我的年报两周后就要发布了。我特喜欢你那句话,我能用吗?”
彼得·林奇:这一切大概就三秒钟。我说:“是哪句话?”他说:“嗯,‘卖掉你的赢家,守着你的输家.,就像是,你知道,给杂草浇水,却剪掉鲜花。’”我说:“随便用!”我还跟他说:“如果你不来奥马哈见我,你(这名字)在内布拉斯加州可就臭了(your name will be MUD)。”
乔什·布朗:您去了吗?
我们一起打桥牌。他真是最棒的。我的意思是,难以想象。在我(发现)iPod之后大概八年,他还在持有苹果,而且(苹果)涨了五倍。他以前重仓IBM,股价一直在下跌。他说:“我喜欢下跌的股票。我认为IBM很棒。”他(后来)彻底想通了,把IBM全给清仓了(He got the hell out IBM),他就是最牛的。
乔什·布朗:我想问您,在投资领域,是否有什么您曾经坚信不疑的,您曾说过“我对投资的这个方面坚信不疑”而现在您不再相信了?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您是否在某些事情上改变了看法?还是说您在很大程度上仍然相信您在70年代、80年代所相信的那些事情?
我的意思是,亚马逊(Amazon)、Costco(好市多)、沃尔玛(Walmart)的成功...我的意思是,忘了那些你说的科技公司。我的意思是,这对普通投资者来说做得很好,而富达在所有这些公司上都投入了重金。好吧,我们用的也只是公开信息。
乔什·布朗:是的,所以这行当(的本质)没怎么变。公司的名字变了,管理层变了,但这套玩法还是跟您当年一样。
(市场)效率很高。但我我觉得有个重大变化。我想15年前,市场上有8000家上市公司。
乔什·布朗:现在大约是3000家。
彼得·林奇:现在呢,就三四千家了。所以过去上涨空间的一部分,我最爱说的那个词“十倍股”(ten-bagger),有时你好不容易抓到一只好股票,如果你坚持持有它。但现在不是百事可乐(收购),而是私募股权 (private equity)。你认为这只股票会从3美元涨到30美元,而私募股权在股价涨到6倍时就把这公司给私有化,退市了。
乔什·布朗:他们把它从市场中夺走了。
彼得·林奇:这很痛苦。
乔什·布朗:我想问您关于现代股市的问题,特别是过去三年里的人工智能(AI)热潮,这可以说是盈利增长、收入增长以及对股票兴奋情绪背后最大的驱动力。当您观察它时,您在想什么?或者您自己的钱现在有多大程度参与在AI股票中?
我一股AI股票都没有。概八个月前,我才刚学会英伟达(NVIDIA)这个词怎么念。但是,我们在富达有人,他们非常懂科技。我真是个超级科技白痴。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妻子懂机械,我女儿也懂机械。是的,我搞不定电脑,我的工具就只有黄A4纸和一部电话。
乔什·布朗:作为这(热潮)的第三方,您认为投资者是不是追得太高了?您看这场景,像不像1999年、2000年那会儿的泡沫?
彼得·林奇:我不知道。我手里有挺多我喜欢的股票。好吧,但都不是AI这类的。
乔什·布朗:那聊聊您现在都买了啥?您今天看好哪些股票?
富达(Fidelity)现在不让我干这事儿了,他们不允许任何员工这样做。我以前上电视会说:“哦,可口可乐是家超棒的公司,但基于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我估计10年后,它股价还这样。”,结果我们正好在管可口可乐的退休金。我的意思是,我这么一说,人家(可口可乐)当然不高兴了。
乔什·布朗:所以不谈论个股是有充分理由的。您在书中谈到的一件事是,没有必要去追逐那些光鲜亮丽的股票。您说过您最喜欢的情况之一是,当一家公司陷入了麻烦,但情况是可挽救的,可是没有人愿意(在那个时候)被发现持有它。
您用过的废物管理公司(Waste Management)就是个经典例子。您说:“是的,没人想碰这只股票。第一,他们是处理垃圾的。第二,每个人都认为黑手党控制着它。”是的,您在那里赚了很多钱。您觉得这种专挑冷门股的土办法,现在还管用吗?
彼得·林奇:还是我那套理论,如果10个人真去研究它,会有9个人说:“嘿,这公司比我想的要好啊。” 是的,我敢打赌,当时根本没人去看Waste Management,他们就是不会去看它。
在富达这个圈子里,我们有很多厉害的对手。是的,他们在做和我们一样的工作。有时他们就是会漏掉某些类型的股票。
我还发现,我买过一些公司,当时每股亏6块钱,然后情况开始好转,行业还没有复苏,但他们做了一些特定的事情,现在他们每股只亏2块了。仍然不好,但没那么糟了。
但我认为那是(每股)4块钱的进步啊,然后他们从亏损2美元到盈利.,股票翻了四倍。是的,这道理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人们在他们从亏损6美元到亏损2美元时没有关注呢?在糟糕的环境中,情况并没有改善。但他们在做对的事情。
乔什·布朗:您能给我们讲讲“华尔街的矛盾修辞”(oxymorons of Wall Street) 吗?我们中有些人就在房间里。您当时有一大段独白,就是说“别被那些所谓的专业人士给唬住了,别以为他们就比你牛,或者比你知道得更多”。
沃伦(巴菲特)对此有一句很棒的名言。他说:“华尔街是唯一一个人们坐着劳斯莱斯去听取坐地铁来的人的建议的地方。”公平地说,我第一份在华尔街的工作,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坐地铁去的。
是的,但您谈到了那些“矛盾体”,那些仅仅因为他们离交易所很近就认为自己无所不知的人。我感觉您当时是在给读者打气,告诉他们:“别怕,你也能干成!”您现在还这么想吗?
彼得·林奇:那当然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肯下功夫,他们很小心,而且就算眼下(前景)还看不清。我有个词,就像扑克术语,“下一张要翻开的牌”。这下一张要翻开的牌,我不知道会是什么,可能是积极的,也可能是消极的,但两年后,这家公司肯定会变得更好,而下一张牌翻开是积极的,买它。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知道。公司在这些“静默期”会变得非常守口如瓶。所以你只能尽力而为,但是有三件事能让这家公司在两到三年内获得更高的收益,我们现在就该买它。
乔什·布朗:您仍然认为这种方法仍然是人们应该思考的方式,而不是认为别人比他们知道得更多。
彼得·林奇:我发现人们总爱盯着那些在“新高名单”(new high list)上的股票。是的,那是个好地方。我的意思是,一度,BJ批发俱乐部(折扣店)也在新高名单上。Ross Stores(折扣店)也在新高名单上,Carvana(二手车电商)。所以,新高名单上的公司可以上涨,我喜欢去看那些在“新低名单”(new low list) 上的股票。
乔什·布朗:这种玩法这几年可不吃香了。您认为它还会火回来吗?
彼得·林奇:嗯,我们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基金经理之一,布鲁斯·约翰斯通(Bruce Johnstone)。
乔什·布朗:在座的某处。是的,布鲁斯在这里。布鲁斯·约翰斯通今晚就在观众席上。
他是一位超级巨星,购买那些股价低迷、有股息收益率的公司。工作极其努力,做得比我长久得多。他是一位超级巨星,也是一个很棒的人,但他非常透彻、小心和谨慎。就像我一样,他也会看走眼,你知道,10次里也得错个4次。
乔什·布朗:他(布鲁斯)说(错)3次。您自己并没有特别投资于“七巨头”(Magnificent 7)股票,但您一直很欣赏伟大的企业。我想您会同意,这些是我们有史以来在美国见过的最伟大的上市公司之一。
这些公司,它们有万亿美元的市值,它们不便宜,对吧?但这些公司的利润率达到了30%和40%,收入年复一年地增长20%。您肯定也对这些公司印象非常深刻吧。
彼得·林奇:Facebook或Meta真是家不可思议的公司。是的,微软Microsoft)很牛。谷歌(Google)是一家伟大的公司。亚马逊(Amazon)也超厉害。特斯拉(Tesla)嘛,我就有点看不懂了,但是你知道,比亚迪(BYD)现在正在匈牙利造车,价格是(特斯拉)的三分之一,而且车还挺好。我的意思是,我反正是搞不懂(特斯拉)那个人形机器人是想干嘛...
我们(富达)的每个员工,我们称之为10、15(天的审查期),然后说:“我想买这三只股票,卖掉这三只股票。”(合规部门)会说:“不行,公司自己要买。”每个员工都这样做。所以我根本没机会买英伟达 (NVIDIA) 或亚马逊,因为富达在买它们。
乔什·布朗:如果您想获得敞口,您可以购买富达的斯巴达指数基金(Fidelity Spartan Index Fund)。
彼得·林奇:我持有很多富达基金。
乔什·布朗:在座的各位可能都在担心一件事,现在大盘股总体的售价正处于我们所见过的最高估值倍数之一。是的,历史高位,不是有史以来的最高,但可以说是(最高的)十分之一分位。所以,我们目前标普500的(市盈率)是12个月盈利的22倍。
诚然,盈利在增长,利率在下降。当你想到这是一个资本支出(capex)繁荣和低失业率的时期,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合理的。您担不担心现在投1块钱进去的投资者,未来还能不能赚到钱?
彼得·林奇:我问问在座的。我们是否管理着Costco(好市多)的IRA或沃尔玛(Walmart)的IRA?Costco的市盈率大概是55倍。
乔什·布朗:Costco有着AI股票的估值倍数,但他们卖的是纸巾。
彼得·林奇:这公司太棒了,55倍市盈率。嗯,或者沃尔玛,它已经70岁了。山姆·沃尔顿(Sam Walton)曾在J.C. Penney工作,多牛的模式啊,从小镇做起。想象一下他的例子,有时你根本不需要在(比赛的)第一局就冲进去。
沃尔玛上市了。你(当时)说:“天哪,(只在)西南部和东南部,我对他们不太确定。”所以,在他们上市10年后,股价涨了10倍。它已经(在10个地方).我错过了。从那时起,(它又)涨了80倍,在它10年.(不)是一家25岁的公司。
是的,他们复制了凯马特的模式,他们的成本更低,他们进入了大城市,他们可以扼杀Kmart,扼杀Sears(西尔斯)。所以在它涨了10倍之后,又涨了80倍。这是一家25岁的公司,上市10年,他们(当时占)美国(市场)的18%。然后他们到了19%,然后20%,然后23%。是的,你知道,然后他们有了山姆会员店。
我对麦当劳(McDonald's)也有同样的例子。我以前重仓过麦当劳。当时人人都说:“麦当劳没戏了。”我(当时)应该等等。为什么这么说?“嗯,还能有多少家麦当劳呢?”可我当时觉得,他们在欧洲能做大。
在法国有450家麦当劳。德国,380家。在英国有超过300家。在西班牙有300家。可在我研究那会儿麦当劳在美国以外才一家店!所以,结果呢?在人人都说它完蛋了之后,它又涨了十倍。
乔什·布朗:这传递的信息是,一只股票已经取得了成功,这个事实并不能告诉你它在未来还能取得多大的成功。
彼得·林奇:不,事实是,在那个时候,他们在法国有20家店,正在走向400家。他们在德国有20家。他们在西班牙有20家,这不是一个想法。他们正在这样做,而且各地的人们都在排队购买巨无霸。
乔什·布朗:在我们剩下的时间里,我想问您几个关于现代市场的其他问题,只是为了我们都能听听您的看法。如果您没有意见,那也没关系。
在过去的一周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表示他们将研究特朗普总统提出的一个想法,即减轻上市公司的季度报告负担,允许公司每半年报告一次收益,就像他们在英国做的那样。您怎么看这事儿,不是政治观点,而是您对这对投资者意味着什么,或者您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彼得·林奇:我还没怎么仔细想过这事儿。但我觉得三个月确实太短了。一个非常短的周期。所以你是在和强劲的(基数)作比较。所以,拉长一点时间来看看公司到底干得怎么样,而不仅仅是三个月,这有点道理。所以我对那个问题还没有定论。
乔什·布朗:我想问您关于疫情期间发生的“Meme股”(Meme stock)现象。我很想听听您是否同意我的看法,显然,其中有些因素是鲁莽的。但副产品是,我们多了两三千万年轻人开了他们人生第一个股票账户,其中大部分是30岁以下的人,而上一代人接受股票的速度非常慢。所以我总觉得这事儿好歹也有点积极意义,您同意吗?
市场在82年触底,所以自82年以来,我们经历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市场。我们经历了.10次或12次回调,但也许更多,多几次。
所以今天的人们不像我过去。我认识的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被警告大萧条要来了。我们连续经历了11次衰退,我们从未经历过大萧条。
想象一下,在大萧条时期。我们现在有社会保障(Social Security)。那时没有社会保障。当人们退休时,他们变老了,他们搬去和家人同住。家人必须停下来,削减他们的开支,而且我们没有失业补偿。我们(现在)有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有这么多事情变得更好了,而且我们(当时)有一个(对危机)熟视无睹的美联储。
所以我认为有很多事情,1929年,没有人(因为炒股)跳楼。
乔什·布朗:那是编造的。你们(指他和巴菲特?)都这么说过。
1929年,只有1%的美国人持有股票。
乔什·布朗:我认为很多人不明白(当时的)损失非常集中在一小部分人身上。
彼得·林奇:我们经历了一场难以置信的大萧条。是的,30%的人失业,没有食物,那太可怕了。人们经历了那些。我读过关于那时的故事。
乔什·布朗:您觉得我们的经济和市场已经进化了,很难再发生一次那种“大萧条”了,是吗?
彼得·林奇:我们都经历过11次测试了。
乔什·布朗:11次衰退(测试)。
彼得·林奇:而且没有哪次(衰退)比.GDP掉个5%、6%更惨的。我们现在有太多‘缓冲垫’了。是的,63%的美国人有自己的房子。你知道,这在1920年代是不可想象的。
你知道,人们在富达有他们的IRA(个人退休账户),他们不会瞎恐慌(抛售)。人们对他们的储蓄很小心。我的意思是,《退伍军人权利法案》(GI Bill)允许人们用5%的首付买房,这为很多人创造了财富。美国人大部分的家当都在房子里。
这在20年代是不可能的。我们(那时)在租房,租金上涨了。我的意思是,现在有这么多安全网。我的意思是,这太不可思议了。有多少积极的(因素)。我的意思是,我们经历了很多考验。我们有很多机会(可能)导致“大萧条”,我们也可能经历过糟糕的总统和糟糕的国会。我们有过(糟糕的)经济学家,但我们都挺过来了,我们这套系统还是挺牛的。
乔什·布朗:我喜欢这个信息,(特别是)对于那些在社交媒体上过度沉迷于“大萧条”内容,并不断被灌输(大萧条)是一种现实可能性的人们来说。
作为几十年来自主投资者(self-directed investor)的主要倡导者,您最后有什么金玉良言想送给大家吗?或者您认为他们需要从您这里听到什么,也许是他们没有从别人那里听说过,或者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说过的?您愿意提供的任何鼓励,我们都洗耳恭听。
我认为在座的都是特别的朋友。大家很努力,很谨慎。你们都懂自己买的是什么。你知道这对大多数人来说并非如此。
在我那个年代,如果你在电话公司工作,如果你在公用事业公司工作,无论是什么你退休有养老金(pension)。是的,啥也不用操心。现在呢?你有了IRA账户(个人退休账户),公司给你配钱,但你得自己决定拿这钱怎么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