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地男子驻疆16年未提干,决定申请退伍,次日团里接到235个电话

2025-07-29 04:09 145

2008年3月,春寒尚未完全退去,空气中仍带着料峭的凉意。

陈志远把行李包稳稳地背在肩上,脚步坚定地从河南老家那座熟悉的火车站出发,毅然决然地一路向西行进。

火车缓缓启动,车窗外的风景如同一幅不断变换的画卷。起初,映入眼帘的是绿油油的麦田,那蓬勃的绿色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活力;渐渐地,麦田被连绵起伏的黄土高坡取代,那一道道沟壑,见证着岁月的沧桑;再后来,黄土高坡又变成了广袤无垠的戈壁荒漠,一片荒凉与孤寂。

整整三天两夜的车程,陈志远几乎没有合过眼。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期待,紧紧盯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心中满是对未知目的地的憧憬。

“新疆,我来了。”下了火车,陈志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干燥得有些刺鼻的空气瞬间涌入鼻腔,风沙扑面而来,迷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但他依然努力地挺直了脊梁。

前来接他的是班长孙成杰,一个黑黑瘦瘦的山东汉子,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坚守了五年。孙成杰大步流星地走到陈志远面前,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大声说道:“小陈,欢迎来到天边!瞧你这模样,是想家了吧?”

陈志远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有点。”就在刚才在火车上,他特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母亲带着哭腔,声音哽咽地说舍不得他走这么远;女朋友小雅也是红着眼睛,一直把他送到车站,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孙成杰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都这样,我当年刚来的时候也哭过呢。不过过两年就好了,等习惯了,这里就是你的家。”

军营坐落在一个小镇的边上,四周都被茫茫戈壁所环绕。营房是那种老式的平房,墙皮有些地方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砖块,显得有些破旧。

陈志远被分配到了三连二班,和另外五个战友挤在一个宿舍里。宿舍里的布置十分简单,几张破旧的床铺,几张掉了漆的桌子,便是全部的陈设。

连长刘海波是个三十多岁的四川人,说话带着浓重的四川口音。他看着陈志远,认真地说道:“小陈啊,这里条件是艰苦了一点,但是机会也多。你只要好好干,提干的机会很大。你们这些从内地来的兵,文化水平高,只要表现好,两三年就能当干部。”

陈志远听了,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高中毕业,在老家那片地方,算是有文化的人了。入伍前,村里的人都围着他,说他前途无量,肯定能当个一官半职风风光光地回来。

刚开始的日子,对陈志远来说,确实充满了挑战。新疆的气候和河南有着天壤之别。夏天的时候,太阳像个大火球,炙烤着大地,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火炉之中;冬天则冷得像冰窖,寒风刺骨,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疼。

最让他难受的还是那漫天的风沙。只要一刮起来,整个世界都变得昏天暗地,能见度极低。嘴里、鼻子里全是沙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更难的是语言不通的问题。当地有很多维吾尔族、哈萨克族的牧民,他们说着自己的民族语言,陈志远和他们交流起来十分困难,只能靠一些简单的手势比划。

有一次,一个维吾尔族大爷笑着指着他,嘴里不停地说着:“巴郎子,克莱!”陈志远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大爷在说什么。这时,班长孙成杰走过来,笑着解释道:“他说你是好小伙子,让你去他家做客呢。”

陈志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生硬的维语说了声“热合买提”,也就是谢谢的意思。大爷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还竖起大拇指,对陈志远表示称赞。

训练也比他想象中要艰苦得多。边防部队的任务十分繁重,经常要外出巡逻执勤。一次巡逻就要走上十几公里的山路,身上还要背着几十斤重的装备。等走完一趟回来,腿都软得像面条一样,几乎站不稳。

老兵高峰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说道:“这算什么,冬天的时候更难受。零下二三十度,冷得要命,手枪都能被冻住,根本打不响。”

陈志远咬了咬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继续往前走。他心里憋着一股劲,暗暗发誓一定要熬过去,一定要在这里混出个人样来。

晚上,躺在床上,陈志远常常会陷入对家乡的思念之中。他想念母亲做的那些美味可口的饭菜,想念女朋友那灿烂的笑容,想念老家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还有那随风摇曳的麦田。

室友小刘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递给他一张电话卡,说道:“想家就给家里打电话吧。我刚充的,你先用着。”

陈志远接过电话卡,眼中不禁有些湿润,他轻声说道:“谢谢。”

在军营里,战友情是最真挚的。大家都离家千里,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相依为命。有好吃的,大家会一起分享;遇到困难,也会一起扛过去。

半年后,陈志远基本上已经适应了新疆的生活。他的训练成绩在连里名列前茅,无论是射击、体能还是军事理论,他样样都不落下。

连长刘海波对他也越来越器重,经常找他谈心,了解他的想法和困难。刘海波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志远,你表现很好。我准备推荐你参加下期的提干考试。”

陈志远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提干考试,那可是当干部的必经之路啊。只要通过了考试,就能从一名普通的士兵变成军官,前途一片光明。

他立刻迫不及待地给家里打电话报喜。电话那头,母亲激动得语无伦次,声音颤抖地说道:“真的吗?我儿子要当干部了?太好了,太好了!”女朋友小雅也高兴得不得了,在电话里兴奋地说道:“志远,我就知道你能行!我等你回来娶我!”

陈志远心里美滋滋的,训练也更加刻苦了。每天天不亮,他就悄悄地起床去跑步;晚上熄灯后,他还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书学习。

可是,当提干名单公布的时候,陈志远的名字却不在上面。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找到连长刘海波,急切地问道:“连长,为什么?我的成绩不是挺好的吗?”

刘海波有些为难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志远,你各方面确实表现得很不错,但是上面说你年龄还小,需要多历练几年。”

陈志远有些着急地说道:“年龄小?我都二十一了!”

刘海波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急,明年肯定有机会。”

陈志远虽然心里很失望,但还是咬了咬牙,决定坚持下来。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放弃,总会有机会的。时光匆匆,转眼间到了2010年,又一次提干考试来临了。

陈志远满怀希望地报了名,并且在考试中发挥得不错,成绩也相当理想。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行,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上军官制服的样子。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当名单公布时,他的名字依然没有出现在上面。

陈志远再次找到领导,新来的指导员黄旭看着他,认真地解释道:“志远,你的文化水平还需要再提高一下。现在要求越来越高了,建议你先读个大专,提升一下自己的知识水平。”

陈志远听了,无言以对。他确实只有高中文凭,和那些大学生士兵比起来,确实有一定的差距。

于是,他开始了艰苦的自学之路。白天,他要参加紧张的训练,一刻也不敢放松;晚上,当别人都休息了,他还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书学习。从语文、数学到英语,他什么都学,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向战友或者老师请教。

就这样,经过两年的努力,他终于通过了成人高考,拿到了大专文凭。那一刻,他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2012年,第三次提干考试如期而至。

这一次,陈志远信心满满。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大专文凭,训练成绩也不错,资历也够了,提干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可是,结果却再次让他失望。当看到名单上依然没有自己的名字时,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

团政委找他谈话,语重心长地说道:“志远,你的表达能力还需要加强。现在的干部,不光要会打仗,还要会做工作,会做思想工作。你这个人太老实,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观点。”

陈志远心里苦笑了一下。他确实不善言辞,平时话就不多,遇到领导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大脑一片空白。

政委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再等等吧,机会总会有的。”

同期入伍的战友,有的已经顺利提干了,穿上了崭新的军官制服;有的转了士官,继续留在部队发光发热;还有的复员回家了,开始了新的生活。宿舍里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陈志远还留在原地,仿佛被时间遗忘了一样。

家里的电话也越来越少了。母亲偶尔打来电话,总是会问:“志远,你什么时候能当上干部啊?”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含糊地说道:“快了,快了。”

女朋友小雅也开始催他回家。她在电话里带着哭腔说道:“志远,你已经在那里四年了,还要等多久啊?我爸妈都催我找别人了,我该怎么办啊?”

陈志远心里一阵刺痛,他安慰小雅道:“再等等,我马上就能提干了。”

小雅着急地说道:“你总是说马上,到底是什么时候啊?我等不起了。”

陈志远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哭泣声。

2013年,一个沉重的消息传来,小雅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陈志远收到请柬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坐在宿舍里,一动不动,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整整一夜,他都坐在那里,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室友小邓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也很难过。他递给陈志远一瓶酒,说道:“兄弟,想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别太难过了。”

陈志远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怨小雅,确实是我耽误了人家。她跟着我,只会受苦。”

从那以后,陈志远很少给家里打电话了。母亲打来电话,他也是匆匆说几句就挂了,生怕母亲问起提干的事情。

母亲在电话里担心地问道:“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陈志远强装镇定地说道:“没事,就是工作忙。”

母亲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妈想你了。”

陈志远犹豫了一下,说道:“还不知道。”他不想让母亲担心,也不想再听到关于提干的话题,那对他来说,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2014年、2015年、2016年……时间一年又一年地过去,陈志远依然还是班长。他看着一批批新兵来了又走,看着一个个战友提干离开,心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

新来的兵总是会好奇地问他:“班长,你怎么还不提干啊?”

陈志远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内心的伤痛。

团里也换了几任领导,每一任领导对他的评价都差不多:工作踏实,能力不错,但是缺乏领导才能。

“志远同志工作认真负责,军事素质过硬,但在组织协调能力方面还需要进一步提高。”这是历年考评中最常见的评语。

陈志远知道,这是领导们客气的说法。说白了,就是觉得他不是当官的料。可是,他不甘心啊。这些年来,他见过太多“有才能”的人,他们凭借着各种关系或者出色的口才,轻松地得到了提干的机会。而他,除了一身力气和一颗真心,什么都没有。

2018年,陈志远已经在新疆待了整整十年。这一年,他三十岁了。母亲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每次视频通话,他都能看到母亲眼中的失望和担忧。

母亲总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志远,你也不小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啊。”

陈志远无奈地说道:“妈,我还年轻着呢。”

母亲着急地说道:“年轻?你都三十了!人家同龄人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却连个对象都没有。”

陈志远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听着母亲的唠叨。

这一年,他又参加了提干考试。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参加考试了,每一次都充满了希望,每一次却又都以失望告终。

这一次,他考了全团第二名。

可是,当那份提干名单最终公布时,陈志远的名字依旧未能出现在上面。

团长把陈志远叫到了办公室,神情中带着几分无奈:“志远,你的情况组织上考虑过了,但这次还是没能轮到你。主要是你的年龄稍微偏大了些。”

“年龄?”陈志远微微一怔。

“对,现在提干,更倾向于选拔年轻干部。你已经三十了,如果再提干,就属于老干部序列了。”团长解释道。

陈志远嘴角动了动,想笑,却没能笑出来。年轻时,他们说他需要更多的历练,需要积累经验;现在,经验有了,历练够了,却又说他年龄大了。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那到底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候呢?

“那我这十年的付出,算什么?”他终于忍不住,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团长轻轻叹了口气:“你的贡献,组织上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其实,转士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待遇并不比干部差多少。”

转士官?那意味着他这辈子都与干部无缘了。陈志远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挤出一句:“我……考虑一下。”

走出团长办公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十年了,整整十年,他把青春最美好的时光都奉献给了这片土地,可最终得到了什么?

2019年,陈志远最终还是选择了转士官,成为了三级士官长。虽然听起来威风凛凛,但实际上还是兵,只是工资和待遇稍微好了一些。

这一年,他通过网络认识了现在的妻子沈悦。沈悦是湖北人,在当地一家银行工作。两人聊得很投机,感情迅速升温,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2020年,他们携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婚礼很简单,就在沈悦的老家摆了几桌酒席,邀请了亲朋好友。陈志远请了探亲假回去,匆匆举行了婚礼,又匆匆赶回了新疆。

“志远,你什么时候能调回内地啊?”新婚妻子在分别时忍不住问道。

“等等看吧,应该快了。”陈志远总是这样回答,虽然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2021年,他们的儿子出生了。陈志远请了假回去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小家伙皱巴巴的,但哭声却异常响亮。

“像你,嗓门大。”沈悦虚弱地笑着,眼中满是幸福。

陈志远小心翼翼地抱着儿子,心中五味杂陈。他多想多陪陪妻子和孩子啊,可是假期只有十天,他不得不匆匆赶回部队。

“志远,要不你申请转业吧。”岳母悄悄找他谈话,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悦悦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你这样长期分居也不是办法。”

陈志远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回到部队后,他真的开始认真考虑转业的事情了。可是,转业也需要一定的级别和条件。他现在只是士官,转业后能安排什么工作呢?他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奈。

“再等等吧,说不定还有机会提干。”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2022年,部队里又来了一批大学生士兵。其中有个叫姜文辉的,刚刚大学毕业,二十二岁,长得白白净净,说话也头头是道。

“班长,听说您在这里十几年了?”姜文辉很有礼貌地向陈志远请教。

“十四年了。”陈志远点点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那您怎么还是班长啊?按理说应该早就提干了。”姜文辉的话让陈志远心中一痛。

他苦笑了一下:“机会还没到。”

姜文辉很快就展现出了过人的才能。军事理论考试次次第一,演讲比赛拿冠军,写的心得体会还被上级转发学习。半年后,他就被推荐参加提干考试。

“班长,这次我一定要考上!”姜文辉信心满满地说道。

陈志远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充满希望和憧憬。

结果毫无悬念,姜文辉顺利通过了考试,被分配到营部当参谋。

“班长,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临走前,姜文辉特意来和陈志远告别。

“好好干,前途无量。”陈志远拍拍他的肩膀,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看着姜文辉离开的背影,陈志远忽然明白了什么。也许,真的是自己不够优秀;也许,真的是时代变了,不再属于他们这些老兵了。

2023年,陈志远申请调回内地的报告再次被打回。

“边疆需要像你这样的老兵。”领导的回复总是这样千篇一律。

而家里的情况却越来越糟。沈悦一个人带孩子又要上班,身体越来越差;孩子也总是生病,一个人在医院跑来跑去。

“志远,我真的撑不住了。”沈悦在电话里哭诉道,“要不你就转业吧,别等什么提干了。”

“再等等,我已经申请调动了。”陈志远只能这样安慰她。

“你总是说等等,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沈悦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陈志远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许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了。

母亲的身体也开始出现问题。去年检查出了糖尿病,需要人照顾。可是陈志远远在新疆,根本帮不上忙。

“儿子,妈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能回来陪陪我。”母亲在电话里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

陈志远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他何尝不想回去陪陪母亲啊,可是他不能啊。

2024年春天,又一次提干名单公布。陈志远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例行公事地看了一眼。果然,还是没有他的名字。

这一次被提拔的是刚来两年的大学生士兵。年轻、有学历、会表达,样样都比他强。

“志远,你也别灰心。”新来的政委找他谈话,“你在边疆坚守这么多年,贡献很大。虽然没有提干,但组织对你的认可是毋庸置疑的。”

“我明白。”陈志远点点头,心中却充满了苦涩。

“你现在也是二级士官长了,待遇不错。安心工作,好好干到退休。”政委继续劝慰道。

陈志远听了,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怒火。安心工作?好好干到退休?他今年三十六岁,如果干到退休,还要在这里待十几年。那妻子呢?母亲呢?孩子呢?他们怎么办?

走出政委办公室,陈志远在操场上坐了很久。夕阳西下,远山如黛。这里的风景确实很美,可是再美的风景,看十六年也会厌倦啊。

那天晚上,陈志远给家里打了电话。

“悦悦,我想回去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

“真的吗?”沈悦激动得哭了,“你要调回来了?”

“我想申请转业。”陈志远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沈悦的抽泣声:“志远,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十六年了,够了。”陈志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

第二天,陈志远找到了政委梁健。

“我想申请退伍转业。”他平静地说道。

梁健愣了一下:“志远,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家里需要我。”陈志远简单地回答道。

“可是你马上就要升一级士官长了,待遇很好的。”梁健试图劝说他留下。

“我不在乎待遇。”陈志远摇摇头,“我只想回家。”

梁健苦笑了一下:“你这是一时冲动吧?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考虑了十六年了。”陈志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坚定,“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我就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公平的对待。可是我等累了,真的等累了。”

梁健看着他,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他知道陈志远说的是实话,也知道他这些年付出了很多。

“那你真的决定了?”梁健再次问道。

“决定了。”陈志远点点头。

“好吧,我明天帮你办手续。”梁健最终同意了。

陈志远走出办公室时,心情很复杂。既有解脱的轻松感,也有对这片土地的不舍和眷恋。十六年了,这里已经成了他的第二个家。可是,他真的累了,需要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陈志远拿着那份亲手写好的退伍申请走进了人事科。

“老陈,你真的想好了?”人事科长周干事接过申请表时有些不舍地问道。

“想好了。”陈志远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人事科。

就在他走出人事科大门的那一刻,团部办公楼里突然响起了第一声电话铃。

“铃铃铃——”

值班员小刘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有些疑惑。还没等他完全理解对方的意思,第二个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又来电话了!”小刘喊道。

紧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三部电话像约好了似的轮番响个不停。

“团长,有电话找您!”

“政委,又有人打电话过来!”

“参谋长,电话!”

团部办公楼顿时乱成一团。平时冷冷清清的值班室突然变成了最繁忙的地方。值班员们手忙脚乱地一个接一个地转接电话。

“怎么回事?今天什么情况?”团长常永德刚接完一个电话另一个又响了,“平时一上午都接不到三个电话。”

政委梁健也一头雾水。他刚放下听筒秘书又敲门进来:“政委,又有电话找您。”

中午吃饭的时间电话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团首长们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往办公室赶。

“这到底是怎么了?”副团长宋宇泽一边走一边摇头,“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

下午三点团长实在忍不住了把通信员叫到办公室。

“小刘,你统计一下今天的电话数量。”

“是!”

一个小时后通信员小刘拿着记录本走进团长办公室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报告团长!从今天上午到现在我们团部一共接到了235个电话!”

“235个?”团长愣住了。

“是的整整235个!”小刘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数了三遍确认无误。”

政委梁健闻讯赶来听到这个数字时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235个电话?”他不敢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平时我们一个月的电话量也就这么多。”

团长和政委面面相觑,两人眼中都写满了震惊和困惑……

常永德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这235个电话,到底都是从哪儿打来的?都说了些什么?”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通信员小刘,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刘咽了口唾沫,紧张得喉结上下滚动。“团长,我……我简单统计了一下,大部分都是上级机关打来的,还有一些是友邻单位,甚至有地方上的企业。内容……内容好像都和咱们团里一个叫陈志远的战士有关。”

“陈志远?”团长和政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就是那个申请退伍转业的二级士官长?”团长问道。

“对,就是他。”小刘连忙点头,“电话里都在问陈志远的情况,有的说他是边疆的模范,有的说他坚守岗位十六年,事迹特别感人,还有的……还有的直接问为什么要让他退伍转业。”

政委梁健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这事情有点蹊跷啊。平时陈志远在团里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老兵,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多人关注他?”

团长沉思片刻,抬头说道:“不管怎样,先把陈志远叫来,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陈志远被带到了团长办公室。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但更多的是对未知的迷茫。

“陈志远,今天团里接到了235个和你有关的电话,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团长开门见山地问道。

陈志远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摇了摇头。“团长,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申请了退伍转业,没想过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政委走到陈志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志远啊,你在边疆坚守了十六年,这我们都清楚。可你突然要退伍转业,总得给我们个合适的理由吧。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回去?”

陈志远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无奈。“政委,团长,我在这里等了十六年,等一个提干的机会,等一个公平的对待。可是,我等累了。家里母亲身体不好,患了糖尿病,需要人照顾;妻子一个人带孩子又要上班,身体也越来越差;孩子还小,总是生病。我真的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让他们一直为我操心了。”

团长和政委听了,都沉默了。他们知道陈志远这些年付出了很多,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但这么多电话打来,让他们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志远,你先别着急。这么多电话打来,说明你的事迹可能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组织上可能会重新考虑你的情况。”政委说道。

陈志远苦笑了一下。“政委,我不在乎这些。我只想回家,照顾我的家人。十六年了,我错过了太多陪伴他们的时光。”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团长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哪位?……哦,是师长啊!您好您好……什么?您说陈志远的事已经引起了上级的关注,让我们先不要批准他的退伍申请,等进一步指示?……是,是,我明白了。”

团长放下电话,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志远,师长来电话了,说你的事已经引起了上级的关注,让我们先不要批准你的退伍申请,等进一步指示。”

陈志远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团长,这……这是什么意思?”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师长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只能照办。”团长说道,“志远,你先回去,安心等待消息。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陈志远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宿舍。室友们看到他回来,纷纷围了上来。

“班长,听说团里接了好多和你有关的电话,到底怎么回事啊?”新兵小赵好奇地问道。

陈志远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有人把我的事传出去了吧。”

“班长,你可不能走啊。你在这十六年,教会了我们很多东西。你要是走了,我们以后找谁请教啊?”小赵着急地说道。

其他战友也纷纷附和。“是啊,班长,你别走了。”“留下来继续带我们吧。”

陈志远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心中一阵感动。但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兄弟们,我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我真的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指导员黄旭走了进来。

“陈志远,你跟我来一趟。”指导员说道。

陈志远跟着指导员来到了连部。连长刘海波也在那里。

“志远,坐。”连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今天团里接了那么多电话,上级也很重视你的情况。经过研究,我们决定给你一个特殊的机会。”

陈志远心中一动,急忙问道:“连长,什么机会?”

“上级决定对你进行一次全面的考察。如果考察合格,将破格提拔你为军官。”连长说道,“这是组织上对你的认可,也是你这么多年来坚持的回报。”

陈志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长,这……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指导员笑着说,“志远,你这些年付出了很多,组织上都看在眼里。这次考察,只要你正常发挥,应该没问题。”

陈志远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没想到,在自己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组织上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连长,指导员,谢谢你们!谢谢组织!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辜负大家的期望!”陈志远坚定地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志远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考察准备中。他不仅要参加各种军事技能考核,还要接受组织上的谈话和群众评议。

在军事技能考核中,陈志远凭借着多年的训练经验和顽强的毅力,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无论是射击、体能还是战术运用,他都表现得非常出色。

在组织谈话和群众评议中,战友们对陈志远的评价都非常高。

“陈志远班长工作认真负责,军事素质过硬,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小赵说道。

“他平时对我们很关心,经常帮助我们解决困难。这样的好班长,应该得到提拔。”老兵高峰也说道。

然而,就在考察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一天,陈志远正在训练场上训练,突然接到了妻子的电话。

“志远,孩子又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里。我一个人实在照顾不过来,你快回来吧。”妻子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陈志远的心一下揪紧了。“悦悦,你别着急,我这就想办法。”

他匆匆赶到连部,向连长和指导员说明了情况。

“连长,指导员,我家里孩子生病了,我得回去看看。”陈志远焦急地说道。

连长和指导员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志远,现在考察正处于关键时期,你这一走,可能会影响考察结果啊。”

陈志远心急如焚。“连长,我知道。但孩子生病了,我实在放心不下。我保证,看完孩子我就立刻赶回来。”

指导员想了想,说道:“志远,这样吧。我给你三天假,你回去看看孩子。但你要尽快赶回来,不能耽误考察。”

陈志远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连长,谢谢指导员!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陈志远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李,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他的心情格外沉重。他既担心孩子的病情,又担心考察的事情。

经过漫长的旅途,陈志远终于回到了家。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孩子,他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爸爸……”孩子虚弱地叫了一声。

陈志远紧紧握住孩子的手。“宝贝,爸爸回来了。你别怕,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陈志远日夜守在孩子的病床前,悉心照顾着他。妻子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志远,谢谢你回来。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妻子说道。

陈志远笑了笑。“悦悦,这是我应该做的。孩子没事就好。”

然而,三天的假期很快就到了。陈志远不得不面临着艰难的抉择。是继续留在家里照顾孩子,还是赶回部队参加考察?

“志远,孩子还没完全好,你就多留几天吧。”妻子劝说道。

陈志远摇了摇头。“悦悦,我不能耽误考察。这是组织上给我的一次机会,我不能放弃。”

妻子理解地点了点头。“那你去吧。孩子有我照顾,你放心。”

陈志远在妻子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悦悦,辛苦你了。等我考察通过了,一定好好补偿你们。”

陈志远匆匆告别了妻子和孩子,踏上了返回部队的路。一路上,他不断地给自己打气。“一定要赶上考察,不能让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

当他赶回部队时,考察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连长和指导员看到他回来,都松了一口气。

“志远,你可算回来了。再晚一点,就真的来不及了。”连长说道。

陈志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长,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接下来的考察中,陈志远更加努力地表现自己。他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毅力,顺利通过了各项考核。

终于,考察结果出来了。陈志远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考察,被破格提拔为军官。

当团长在全团大会上宣布这个消息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陈志远站在台上,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和认可。我会继续努力,为边疆的稳定和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陈志远坚定地说道。

会后,战友们纷纷围上来祝贺他。

“班长,恭喜你!你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小赵兴奋地说道。

陈志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都是组织上给我的机会,也是大家对我的支持和帮助。以后,我们一起继续努力。”

晚上,陈志远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悦悦,我考察通过了,被提拔为军官了。”陈志远激动地说道。

电话那头,妻子也激动得哭了起来。“志远,太好了!你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悦悦,等我安排好这边的事情,就接你们过来。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陈志远说道。

“好,我们等你。”妻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挂了电话,陈志远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充满了感慨。十六年的坚守,终于换来了今天的回报。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有信心,和战友们一起,守护好这片边疆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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